购白菜(买白菜)

买白菜 文/李固国

我一般不在地摊上买菜，不仅讨价还价让人面子上过不去，甚至有时候觉得有失尊严。

因忙，快到了家门口，我才发现忘了买白菜了，这是女儿爱吃的。幸好，在不远处的路口，有个卖菜的摊点。一个中年人站在那儿，黝黑的脸膛，粗矮的身材，正招揽着顾客。

我走过去，问：“老弟，白菜多少钱一斤？”

“四角钱一斤，一元钱三斤，”他说，“自家种的，纯绿色蔬菜！”我几乎笑出声来，这年头，什么都挂上“纯绿色”头衔。

“贱物没好货。”我心里想，不过看看这白菜大大的个头，结实的菜心，确实比超市的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“我到别的地方看看吧。”我习惯性地嘟噜了一句，“超市里的菜花样多，买点自己喜欢吃的！”

那中年人以为我嫌贵了，急忙辩解说：“我还可以再便宜点，都是一样的菜，干嘛买贵的呢？”说着，他拿起了一颗大白菜，掰掉了外面的一层叶子，露出脆白泛绿的白菜心，像是在炫耀。

又开始打价了，我心里直发毛，逃也似的走了。

进了大超市，我特意到了卖菜的专柜那儿，仔细看了白菜的价格，五角钱一斤，自然是不能还价的；而且那白菜，还不如地摊上的新鲜呢！

我买了六斤多白菜，花了三元五角钱。心想，如果刚才在地摊上买菜，打足价儿，怕会多买一半的菜。

过了几天，我和同事在田间小路上散步，正好路过一片菜地。一个年轻的小伙子，正忙着用地板车从地里往路边拉白菜。听说这白菜要运到超市里去卖，带着好奇，我们几个过去搭讪一下。

“小伙子，这白菜多少钱一斤？”一个同事问。

“三角钱一斤。”小伙子爽快地说，“有钱就给，没钱拿走吃算了，反正是自家种的，少挣一点钱也一样过日子。”

忽然，小伙子仔细打量了我一阵子，说：“这不是李老师吗，您怎么到这儿来了？”

“你是……”我疑惑起来。

“十年前，我跟您上过学。”他说，“您上课之前爱讲个笑话，我还记着呢！”

我笑了，这么多年了，一茬又一茬的学生，自然想不起来了。

另一个同事觉得白菜价格还行，质量也不错，就买了两颗白菜。小伙子很是慷慨，掰掉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菜叶，只剩下嫩嫩的、结实的、洁白的白菜心。

见此情景，又有两个同事买了白菜。因为是自己教过的学生，我不好意思买。

我们付了钱，走了没几步；小伙子突然说：“你们怎么这么就走了？”

“怎么？”我诧异地看着他，是不是对刚才的价格反悔了。

“你们怎么没打价？零售价是三角钱，批发价是两角五分钱。”他说，“我老师来了，应该给你们按批发价！”

我们几个都笑了，鸡毛蒜皮的事儿，谁也不会放在心上。

小伙子拿过来两颗大白菜，对大伙说：“这两颗是我白送给老师的，就给你们按零售价了，没意见吧！”

“没意见。”大伙笑着说，“我们已经沾你老师的光了！”

想也没想到，大伙买菜，我却跟着“捡”了两颗没花钱的白菜。

我把白菜放在厨房里，慢慢回味买菜的事儿：如果啥事都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，生活就会少了欺骗和麻烦，多了安然和实惠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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