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鸡怎么杀(农村杀鸡有一风俗,如果一次没杀死不能再杀,否则大祸降家门)

admin 阅读:101 2024-12-15 07:15:20 评论:0

鹿邑方言里,“说白”的意思大概是:一边做事,一边唠叨点什么。有点类似戏曲的“念白”,不过,说白不带演戏的意思,方言读音跟普通话也大有不同。“说”读作“fo”,阳平;“白”的读音,则与“拜”相同。


我跟父母聊到这个词,他们对这两个发音对应哪两个字,其实也不甚了了,只是我猜,是这两个字。而想要更清楚的明白“说白”的意思,则要看几个故事,才能体会。



董涛 | 文


豫记微信号:hnyuji


母亲的记忆中


外婆杀鸡总要“说白”


北方的四月,最容易让人想起T.S艾略特的诗句:“四月是残忍的月份”。天下通彻的萧条,冰雪未消。


但毕竟是四月,农村人对四季变幻的敏感,是一种天赋。小河流水,万物复苏,该做的准备,此时就着手安排。


那时候,母亲必做的一件事,就是拿鸡蛋向走村串巷的生意人换几只小鸡仔,养几个月,到中秋节或春节,饭桌上就有了一道最关键最美味的佳肴。



杀鸡的故事里,就包含着一个最生动的说白。


杀鸡的“工作”大多是由家里的女人负责。母亲说,她嫁过来的第一年,第一次在我们家过中秋,杀鸡时就遇到难题。


在母亲的记忆里,外婆做起这件事从来都是手法利落,就算有些曲折,也都在欢快的气氛里消散了。不过终究还是看得少,那时候就算养了几只鸡,连鸡蛋也不舍得吃,哪里就轻易舍得杀呀。



在仅有的几次“观礼”中,母亲只见外婆一边杀鸡,一边念咒语般仓促地说着什么。但具体内容,母亲当时并没有听清。而对于大多数当时初嫁的姑娘,杀鸡时都会发生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。


新媳妇杀鸡不会“说白”


不是闹笑话就是留灾难


“杀不死”的鸡,会引起不小的“恐慌”,甚至会毁掉一次改善生活的机会。


母亲说她那时候就是这样,以为那只公鸡太过留恋人间的生活,不愿意死去,或者是她无意间得罪了某位神灵,而被惩罚。甚至就以为这只鸡成了精,不能再杀。



被“杀”过的鸡,拖着脖子上的伤口,流着血,仍然在院子里发疯似地转圈,嘶吼。这引起父亲一阵哄堂大笑,而母亲的脸则严肃起来,斥责父亲不虔敬。


尽管母亲最终制服了那只鸡,但她说,那只充满怨气、布满鲜血的公鸡还是出现在了她当晚的梦里。以至于第二天母亲在放置鸡窝的地方烧了几炷香,这件事才算平息。


据母亲说,像这种事引起的后果,很严重。我们邻居中有一家人,干了这样的事,却不理会,后来他家的小孩子就生了很严重的病,天天大哭,失魂落魄。最终也还是烧了香,许了愿,才好起来。



最终,母亲还是回娘家,向外婆请教了杀鸡的正确方法,当然,还有那些古老的“说白”。


而从我记事儿开始,对于杀鸡,我记得最清楚的,却是父亲的笑声。他总是一边笑,一边大声说:“瞅瞅你妈,又瞎说白,不知道有啥用!”而母亲却每次都端正了脸色说:“小心天上的神仙撕破你的嘴!”


最后,我们对这司空见惯的对峙,不过一笑置之。这样的习惯,一直持续到现在。我却是在不久前,才知道那句说白:


“小鸡小鸡你别怪,你是阳家一道菜。”



据母亲说,我们跟这些小鸡一起活在阳世,死后的灵魂也会走到一处。杀它们的时候,就道个歉,可以抚平它们的怨气。


我问母亲,那屠宰场呢?他们一天不知道杀了多少。母亲答不上来我这个问题。


我对她的说法,虽然不以为然,但也能理解她。而且每顿有鸡肉的饭,父亲也只是啃个鸡爪子,吃个鸡胗,母亲却常常一点也不吃,都留给孩子们。


他们说,小孩子吃鸡爪子会像鸡一样挠书,学习不好,吃鸡胗就容易长出厚嘴唇。有那么一段时间,我们信以为真。



现在,这样的生活早已过去,杀鸡的场景几乎见不到。而我有时候会开玩笑说,很多年前的那些小鸡,能生在这些农村人家里,受到如此对待,算是不枉此生了吧。


“说白”,寄托了母亲的希望和祝福


母亲说,不光杀鸡这件事,但凡过节,她都会听见外婆对着门框、灶台、条几,还有院子里的各种东西,低低地念叨不同的咒语。


母亲也一样。每年的正月十五,按照习俗是送灶神的日子。母亲都会毫无例外地,逼着一家人跪在狭窄的灶台后面磕头,除了母亲,我们都觉得好笑。


一家人撅着屁股挤在灶台后面的画面,搁到现在,如果拿手机拍下来,大概会感觉既好笑又可怜。但母亲仍然坚持。



母亲在灶台边上放些贡品,有各种粮食:小麦、大豆、玉米,还有麸子,然后在灶台边上烧一些纸做的银元宝,嘴里念着:“老灶爷,有饭你先吃,有事你先知,拿了银钱当盘缠,五谷杂粮喂宝马,回到天上,好话多说,孬话少学。”


母亲的意思是,小孩子口无遮拦,说了得罪神仙的话,自然都是无心之语,希望来视察人间疾苦的灶神,不要把这些话学给他的上司听,而是多说说我们对天神的尊敬,多说说那些不遂人愿的事和众生的辛苦。


送走了灶神,我能察觉到母亲的满足和放心。


到了二月二,龙抬头,除了煎腊肉,还是“敲”晦气的日子。这天一大早,母亲就拿根棍子,在院子里敲来敲去,一会儿敲敲鸡窝说:“二月二敲鸡窝,光下蛋不落窝。”一会儿又敲敲门框说:“二月二敲门枕,金子银子往家滚。”大概都是求平安、求富贵的祈祷。


当然还有很多说白。我印象很深的,是我外公去世的时候,那时母亲五十岁,头发几乎都全白了。在外公的坟前,她哭得很伤心,哭着,说着。


在母亲的哭声里,外公的一生像是复现出来,一些夹杂着苦难的温暖往事,那些音容笑貌,像是一部传记,在我们这些后人的心里,深深地镌刻下来。


不过,这时的说白,并没有固定的套语,只是随心而出的话,平时羞于表达的,这时候全说了出来。



实际上,母亲的说白,多数并没有成规,它的话语其实并没有确定的传统。大多时候,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,但是一定要说。


说白的传统持续至今,而说白的话,却一直在变。从这些变化里,我们能轻易地发现,有很多人事,一去不返了。


我终究不知道母亲的愿望实现了多少,但可以确认的是,母亲之所以坚持着她那平凡的说白,是因为对生活、对后代,一直抱有希望和寄托。现在,听到母亲的说白,我已不觉得好笑,也不再乱说话。


(图片来自网络)


作者简介


董涛,河南鹿邑人,汕头大学中文系研究生,作品散见报刊杂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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